Lunatics_

无虐不欢中二自由

【昀撒晨】孤岛说

/不太懂饭圈rps的规则,想了想还是把正主名字全换了

/所以这些角色都很ooc,只是挑的能用的人名,抱歉。(全文dirty,不适者请立即退出)2w+

    

    张不可×撒七×晨默    | 微量白、甄


    

    

    ——正文

    

    他把心掏出来了,混合着一地带着尖刺的碎玻璃,扎进绿色咕嘟冒着泡的液体里,一下一下,糜烂在黑夜里。

    

    死者平静的躺在地板上,右胸斜插着一把水果刀,似乎又不是,隐隐的泛着金光,新买的衣裳被自己汩汩涌出的鲜血染褐,后背的衣服已经干硬,发中一缕断层,被凶手轻洒在白色瓷地砖上,泛着诡异的光。

    

    那些男人在他脚下沉醉,经不起勾引,一个一个趴了过来,笑的是那样丑恶。

    

    4月18号晚,张不可收到任务后推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身后跟着一群人,随着他的手势破门而入。

    

    穿白衣的男人弓着背坐在审讯室中,杯中水面颤动着,他身上冷汗落了几分,撒七关爱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手中一片湿润。

    

    刀刃划开皮肤,一点一点融进血肉里,地上的男人抽搐着,任由他深入,无能为力。

    

    张不可带着医用手套,仔细的翻查着死者的衣物,钱包,手表,钥匙……起身时死者左耳倏地闪了下,张不可轻嗤,灵巧的摘下死者左耳的耳环丢进袋子里,右手一拉将自封袋闭合,顺势掂了掂,鬼使神差的,他瞥见钱包封皮上的照片,一个夕阳下的剪影。

    

    “先生,您冷静一下,我们的人马上就会回来,在此之前,您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撒七细心的把椅子向前放了几分,却并未侵犯男人的私人距离,给足了他安全感。

    

    男人还在小幅度颤抖着,似乎对目睹死者的惨状心有余悸,黑色的刘海落魄的贴在额头上。

    

    夕阳刚落,温馨的灯光被开门声打断,不过一个小时,关门声响起,屋内死寂。

    

    撒七耐心的等,空气中一片刺骨的安静,让人泛起层层战栗,过了很久,男人用略带颤抖的清亮声音,断断续续的陈述。

    

    从一个怀抱解脱再被困进另一个怀抱,男人嘴角裂的如小丑那般,so funny.

    

    ……

    

    “怎么样?”刚从现场回来的张不可向撒七致意,把搜集到的证物和报告丢在桌子上,毫不见外的坐在撒七椅子的扶手上。

    

    “报案人叫晨默,死者甄智,两个人是情侣关系。”

    

    撒七边说边示意张不可有点正形,紧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直愣愣看着晨默的张不可,嫌弃的摇着头从座位上起身,丢给他一句“你来问。”

    

    张不可忙不迭的点头,嘴角扬起弧度,他故作正经的扯了扯警服,在撒七让出的座位上坐下。

    

    “你现在可以写字吗?”

    

    晨默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到了,怔怔的看向他,眼里疑惑。

    

    张不可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抱歉啊,我是说,你能不能用笔把你看到的写下来,有些东西很难启齿,我懂的。”

    

    晨默停钝的脑子终于吱吱呀呀的运转起来,他想了想过程,右手拿住张不可向他递来的笔,眼神盯着手下的白纸。

    

    过程顺利的话,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

    

    “你的字真好看。”张不可接下晨默递来的纸,有些惊喜,晨默仍是一愣,僵硬的瞥了他一眼,眉眼间几分复杂。

    

    张不可一副乐天派,晨默轻叹,能在死亡面前依旧这么坦率乐观的活着,真的很不容易……晨默看着颠出去的人,眼神一直没有收回,抬手摸了摸右耳的耳环。

    

    刀摩挲着刺入皮肤,鲜血慢慢的一点一点流在地板上。

    

    撒七在监控器看着晨默的一举一动,张不可走后他像是无力般趴在了审讯室的桌子上,撒七皱眉,白色风衣上干干净净,他的鞋跟似乎也一尘不染。

    

    法医的报告在4月19号下午出来了,在甄智死亡后的第一个晚上,晨默被应允去了张不可的办公室休息。

    

    “晨先生,我知道你肯定会有短暂的阴影,我们一定会把杀死甄智的凶手揪出来,你放心。”

    

    张不可纠结的看着执意要一起查案的晨默,眼神时不时瞟向一旁的撒七,风衣被推搡间弄出几道褶皱,张不可对于第二天仿佛变了个样子的晨默束手无策,被迫同意他协同查案。

    

    “您可以跟我们一起,不过必要时,您一定要躲在我的身后。”

    

    晨默没想到他会同意的这么快,轻轻松了口气,向张不可道谢,撒七只是注视着这一切,不置可否,张不可笑嘻嘻的接下道谢,向撒七走来。

    

    “半天加上一个晚上还叫人晨先生呢?”撒七对着这个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弟弟打趣着,“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张不可脸上顿时热了起来,“你说什么呢哥!”

    

    撒七笑了笑,眼神瞟到晨默时又猛地顿了一下,出声警告张不可。

    

    “你可别和他走太近啊,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碎渣上尽情的翻滚,在血泊中欢愉的恋爱。月光倒映着两人共舞,谁又要把谁融进胸膛……

    

    “哥又在说什么呢?他要是有危险我们当然要保护他了,怎么能逃走啊?”张不可惊讶又责备的看着撒七。

    

    撒七眼神也闪过一瞬间的讶异,对啊……这种感觉会不会是他会遇到危险,而不是他这个人很危险。

    

    晨默抱着手,向撒七点头致意,撒七看在眼里,点头应允。

    

    一直绷着的劲终于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张不可的肩膀,“那你可要保护好他。”

    

    张不可自信的扬了扬眉,“当然。”

    

    高浓度酒精划过喉咙,淋在胸膛。有人在他身下舔舐着,发出贱恶的笑声。

    

    死者甄智,身高183,体重不详,现居住在嘉华小区A座1701,致命伤是右胸口的刀伤,身上再无其他伤痕,死者躯体完好,死前无紧张害怕等情绪,据刀口方向初步确定为他杀,凶手身高高于死者,死亡时间为4月18号晚上17:00-19:00间。

    

    “无紧张害怕情绪?”张不可喃喃的重复,向撒七抛出询问的目光,“熟人作案吗?”

    “用药了吗?”撒七反问,转头途中扫过晨默,不由得一愣。

    他在记笔记?……还真是认真啊,再看看那几个只是傻站着的新来的小子们,真是,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体内无药物残留。”张不可回答,撒七紧跟着说,“熟人作案的话,晨先生,你知道有哪些人和死者走的比较近吗?”

    

    毒药融在血液里,混合着流出绿色的液体。男人一遍遍的问着为什么,尖刀毫不留情的刺破了胸膛。

    

    “小甄他没怎么带人回家过,倒是我经常带他去交朋友。他除了我,应该没有别人了吧。”晨默说着,嘴角温柔的扬起,似乎那段日子过的安稳又舒缓。

    张不可被那抹笑勾去了魂魄,他从没有见过有人如他这般温柔的笑过,星星点点划过了胸膛,只觉暖意,悠长又耀眼。

    “节哀顺变。”张不可说完才惊醒般捂住自己的嘴巴,晨默的笑骤然低落,一股苦涩锁在心头,“那个,我不是……”

    

    男人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疼痛却迟迟没有袭来,蓦地一声耻笑,似在笑他的胆小。

    

    “谢谢。”晨默打断了他,淡淡的疏离感让张不可心一沉,连忙扯开了话题。

    “七哥,如果是面对面,凶手拿刀插在右胸口,应该是这样。”张不可耳尖还红着,左手作势刺向撒七的胸口,二人眼神交换,异口同声,“左手!”

    

    撒七的眼神又一次瞟过埋头记笔记的晨默,准确无误的看着他用右手写出一行漂亮的字,心里的戒备终于消散。

    

    “晨先生,您知道和甄智发生过矛盾的人谁是左利手吗?”撒七对晨默柔和了许多,他看过晨默自己写的个人信息,86年,也是他的弟弟。

    

    “小白……!是他?!”晨默的瞳孔收缩,似乎又想到了甄智的死亡,刘海在空气中微微战栗。

    

    “小白?这个人没有真名吗?”张不可有些紧张。

    

    张不可向前走了两步扶住了晨默微微颤抖的肩膀,“晨哥,我可以这么叫吗?不要害怕,我,七哥,所有警察,我们都在,我们的使命就是守护人民。”

    

    晨默下意识的皱眉,似乎很厌烦肢体触碰,而后又蓦地舒展开,不着痕迹的推开张不可的手。

    

    “晨…哥?你怎么知道……”晨默显然对热情的小子束手无措。

    

    “哦,你昨晚填的个人信息表上写了。”张不可向他挑了挑眉,一副你不用说完我都懂的样子。

    

    晨默无奈的撩起一边嘴角,“那好吧。”

    

    话音刚落,张不可就高兴的得意忘形,抓着晨默的肩膀摇晃,没错,抓着这个刚死了丈夫的哥哥开心的摇晃。

    

    “所以对于小白,希望晨先生把知道的都写下来。”撒七出声适时的打断张不可的玩闹,张不可回头看了眼撒七,目光里全是,怎么样,不到一天我就能叫人家晨哥,而你,还只能叫晨先生哟!

    

    撒七嫌弃的瞪了回去,我.才.不.稀.罕!

    

    小白,男,和我差不多高吧,不知道真名,在嘉华街上有一家烟酒店,小甄打过他,具体是什么我那天喝太多酒都忘光了,我去那家店买酒的时候碰见过他几次,人很滑头,至于左撇子,我看他给我开收据的时候用的是左手,觉得新奇,一下就记住了。

    

    ……

    

    破旧的门被随意拉上,屋内一片黑暗中传来高低不同的喘息,晶莹的液体喷洒在柜台的透明玻璃上,身下是一包又一包的香烟。

    

    无耻的人强迫他念出每盒烟的名字,视野一片混乱的男人只是瞎说,在透明的玻璃表面茫然的摩挲着,不断地扬起脖子,获得惩罚。

    

    检测中心的报告在4月20号出来了,4月19号星期日,小白的烟酒店关门,便装的撒七和张不可跑了个空。

    

    “啊!我忘记是休息日了,抱歉……”晨默从张不可的办公室出来,头发还乱糟糟的,似乎是刚刚睡醒,不过眼睛下面仍是一圈落魄的乌青。

    

    “不怪你,晨哥,我们俩不也没想起来嘛。”张不可拍了下苦着脸的撒七,没想到撒七眼圈下面也是一片乌青。

    

    “我们俩?”撒七愤愤的指了指自己,满肚子气被张不可看过来的讨好目光笑没了,心里默默点评,吃里扒外的家伙!

    

    除了张不可还能有谁,非要让他刚认的晨哥安心睡觉,起了个大早拽着撒七去抓小白,撒七人还懵着,衣服都穿好了。

    ……

    指纹检测报告:手机——甄智;耳环——甄智;手表——甄智;钥匙——甄智,晨默;刀——甄智,晨默。

    血液检测报告:甄智。

    头发检测报告:甄智。

    “刀上有晨先生的指纹?”撒七又有一种压抑感在心头萦绕,尤其是和他对视的时候,尤为明显。

    “那是我家里的水果刀,有我和小甄的指纹很正常啊。”晨默毫不在意的解释到,“那么凶手是带着手套作案了?”

    “有这种可能。” 撒七自从遇到他之后,脑内的猜想总是一遍遍推翻,重建,再推翻。

    突然,撒七翻报告的手停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瞬的惊恐,报告上的一排小字顿时让他头皮发麻,那一瞬间的抖动恰巧被晨默捕捉到,晨默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收回视线,情绪很快被吸进眼中的无底洞,埋藏起来。

    ……

    “不可啊?”撒七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不可呀……!”身后安静的像是死光了一般,撒七额上一层冷汗,他僵硬的扭过头来,身后站着一个人,刀面上反射的白光一闪,映出了那个人的脸,诡异笑着的脸,撒七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那把冷兵器就这样直直插进了腹部,仿佛还能听到腹壁噗呲爆炸的声音,刀刃顺着血肉搅了进来,那个人的手攀上了他的脸……

    “啊……!”撒七尖叫着从床上扑腾起身,粗喘着气,浑身扑满了热汗,他看着四周熟悉的物品,愣了半天,才陡然发现自己在做噩梦,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顺势就接下了旁边人递过来的水,低头,有些后怕的小嘬了两口。

    想把杯子送回去的时候,撒七的瞳孔猛地剧烈收缩了一下,头皮又开始发麻,整个人僵在那里,心下疑惑,他家里不可能有人啊,那么……这杯水……是谁给他递过来的?!

    面前又出现了那个诡异的脸,戏谑的嘴角咧开似小丑那般,撒七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仿佛要冲出胸膛,他屏住了呼吸,周围的空气令人害怕的寂静,只有屋外的风刮的呼呼响,加重了夜晚的凝重。

    脑内神经的绷紧已经到了最大限度,似乎这一个抬头就是生死之间的距离,撒七捏着杯子的手指尖泛白,屋里没有开灯,撒七眼前突然闪过张不可的样子,这个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弟弟,撒七突然觉得死亡不那么可怕了……但是,还是有些遗憾,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做,还有更多的人民想保护……

    

    “七哥你一个人念叨什么呢?我站着半天了啊喂!!!”房间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抱怨的声音,撒七只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那般,心脏就差猝停。

    “张不可!!!”撒七朝着他大吼了一声,手里的杯子差点就砸了过去,“为什么不开灯!!!!!”

    过度紧张的后遗症,撒七每次被吓到都会有短暂的大脑当机和持续的暴躁狂劲。

    “右边,再上面一点啊!笨蛋!”撒七的被子都被他捏出了几道褶,浑身上下跟淋了雨一般,被冷汗湿了个彻底。

    按键一按,明亮的暖调灯光洒了下来,屋中顿时被温暖所包围,张不可看着撒七发怵的样子,几分好笑,不过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却让他开始担心起这位哥哥的身体状况。

    “七哥,你这几天太辛苦了,昨天下午你看完报告后回去的路上就晕了,还是我和晨哥把你抬回来的。”

    “昨天…晨默…?”撒七立马皱起眉翻看着张不可的样子,“你没事吧?现在几点?”

    “有事!昨天把哥搬回来可累死我了,哎呀,还好有晨哥在。现在啊,4月21号凌晨2:13分。”说着,张不可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躺倒在床旁边的沙发上。

    “不可啊……”撒七坐在床上靠着墙,丝毫没有要睡下的意思,“晨默还在你办公室?”

    “晨哥走了,他说老占用我的办公室怕我休息不好,今晚回自己屋子了。”张不可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倦意,“怎么?哥还在怀疑他吗?”

    回到案发现场的房子了吗,撒七想着,一想到满地的鲜血就忍不住一阵恶寒,他倒是真敢睡。

    “今天报告上那把刀的指纹,甄智只有右手,晨默他……两只手都有。”撒七仿佛还能感受到自己看到那行字的心悸,一个猜想再次在眼前展开,“或许小白,并不存在。”

    张不可只觉惊愕,他喃喃出声“不会吧……”

    钱包上的剪影,两个恩爱相拥的男人,晨默那般担心害怕却又积极的参加探案想把凶手抓出来,怎么会……或许张不可也喜欢男人的原因,对于晨默,他有着说不上来的亲密感。

    “当然,我只是猜想。还有,提醒你不要被晨默迷昏了头,他的陈词不一定全部属实。”撒七撇了眼张不可,拉下被子准备睡觉,“今天就这样吧,你也很累了,明天我们去走访核实小白的存在。”

    “好吧,但愿哥是错的吧。”张不可轻轻祈祷,如果凶手真的是晨默,张不可真的要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是不是出了点问题,他从晨默身上嗅不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白色风衣,落魄的身形,害怕时颤抖的眼睫,张不可只想把男人的脆弱揉碎在自己的怀抱中,吻着金色暮光,告诉男人,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过了一会儿,张不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哥?不用看着晨哥吗?他跑了怎么办?”

    “如果按照我的猜想,先别打草惊蛇,至少在找到小白之前,他不会。”撒七嘴角突然翘起,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如果凶手是他……”他没了下文,血液似乎正澎拜的涌动起来。

    “当然,我也不希望多一个强大的敌人。”撒七叹了口气,他还记得他手底下湿热的风衣,晨默绷得紧紧的后背,刚来到警局不知所措默默着急的样子,看到自己出现时,眼里倏地闪出的光,不知怎的,一直平静如水的心突然激荡出几圈涟漪。

    撒七想着,思绪飞了飞,与张不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像个石头般把水面砸出个坑,热烈的、赤诚的在他心上夺去了一方,撒七下意识瞥了一眼给他留着灯,自己捂着眼睛皱着眉睡着的张不可,目光一顿,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好久。

    

    与此同时,晨默一身黑衣走在凌晨两点的街道中,耳环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4月21号清晨,张不可在警局门口发现坐在台阶上抱着腿睡觉的晨默,给他披衣服的时候,晨默醒了,用一双柔和的眉眼有些迷糊的看了他半天,才忽然清醒。

    “晨哥?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张不可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凉不凉啊。”

    晨默为了不拖办案的后腿,早早的就来了,没想到里面还黑着灯,也没敢打扰,就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慢慢等到天明。此刻被张不可扶起,才感受到膝盖部位隐隐约约开始疼了起来。

    面上不露,他笑着答了一句,“刚来不久,今天一起去抓小白吧,我认识他。”

    

    小白和甄智在遇见晨默前就认识了,晨默也不太清楚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只记得他刚和甄智在一起的时候,小甄就带他去了Destination酒吧。灯酒淫靡,男人穿过人群走向晨默,举着手里的酒,坐在了他面前,然后转过身来,夹住了他的双腿,晨默皱着眉回头,桌上的酒杯空了,小甄不知去向。陌生男人拽着他的领子一滑,整个人坐在了他腿上,带着皮肤的燥热,把距离缩短了几分。晨默刚喝了酒还懵着,被人调戏了也浑然不觉,男人手指在他下巴上打转,奇异的酥麻感让晨默不舒服的扬起了下巴避开,桌上那杯酒突然被男人倾倒在晨默的脖颈上,顺着线条流进白色衬衣里。

    “小白!”晨默后知后觉地听见甄智喊道,“叮—”两杯酒被甄智摔在了桌子上,酒精气味在空气中愈发浓烈,坐在身前的男人猛地飞了出去,晨默眼框红红的,被酒沾湿的衬衣透出了肉体的美妙,若隐若现的沟壑留住了酒吧内男人的目光,只是盯着,盯着醉酒男人跳起的肌肉线条。

    甄智大概是狠狠的揍了那个叫“小白”的男人吧,晨默记不起来了,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他还沉醉在酒精甜腻的世界里。

    

    “膝盖疼吗?被风吹那么久……”张不可向自己手心哈气,抚上了晨默的膝盖,热气随着布料缓缓的传来,那温暖的感觉让晨默一怔,僵硬的低下头,看着单膝跪地的男人。

    “没事。”晨默连忙向后退去,与张不可拉开距离,还没退几步,被突然站起的高个男人抓住,推到椅子上。

    “七哥原来也总是这样逞能,”张不可说着,使坏捏紧晨默膝盖的骨缝,手下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张不可松开手得意的抬头,“看吧~”

    晨默眉头上的皱纹一直没有消失,他出神的看着张不可认认真真给他揉着。一时间,两人都没意识到门口多了个人。

    “不可啊……谢谢。”晨默喃喃道,就要抬起手抚摸他的头发,几乎是刚要抬起,他超常的感知力就让他发现了撒七,于是他马上把手转向撒七,笑着向他打了声招呼。

    撒七回礼,向两人走了过来。

    晨默心下疑惑,小心的多瞥了撒七两眼,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张不可身上,想必刚才那一愣,也是因为张不可吧。

    撒七还不知已经被人猜中了心思,自他刚刚到警局,就看到坐着发呆的晨默,还有不听劝阻吃里扒外的张不可。他本是有气,但晨默看向张不可的眼神让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琢磨,而后看着看着,目光又不自觉转向正在给晨默揉抚膝盖的张不可。

    便装的张不可很好看,即使撒七总是吐槽他乱七八糟的穿衣风格,眼睛还是会不自觉的多看两下。

    

    小白的烟酒店开门了,普通的门脸,撒七一个人进去买了瓶酒,开收据的那只手,是左边,准确无误。

    晨默没有撒谎,不知为何,撒七的心愈发不安起来。

    “小白。”晨默也进了店,身后跟着张不可。

    “晨,你今天来的好早,”小白离开柜台,笑着向晨默走去。

    晨默强忍着那股不由自主的战栗,先发制人想要抓住他的领口,不料却被人一挡一推,困在了柜台边,刚觉无措,可瞬间又被张不可拦腰揽了过去,小白被推的后退一步,这才发觉烟酒店何时又多出了个男人。

    “晨,他是谁?一起来玩的吗?”小白还带着不羁的笑容,不过眼神里明显有敌意。

    张不可不放心的抓着晨默的手,让他贴紧自己的背后,另一只手从内兜中掏出警察证来,严肃的看着这个刚刚对晨默做出过界举动的男人。

    “我是警察。”张不可迅速给小白戴上手铐,一只腿把人卡在柜台上,回头把轻轻战栗的晨默拉过,犹豫了一下,将人抱在怀里。

    “我在,我在这里。”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在温暖的气息里,晨默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

    

    休息够了,战争就要开始了吗。重新在血泊之中欢愉的起舞,奏出那支悲壮不羁的歌。

    

    “谢谢你,不可。”晨默睁开眼睛,“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去找撒先生让他把车开过来吧。”

    张不可听见他声音平稳,放开了他,不安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转头对小白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老实待着,配合调查。无罪自然会放你离开。”

    又回头叮嘱晨默,给他的兜里塞了一把匕首。

    “防身用,你可以随便拿他出气,我不会告诉七哥的。”

    其实晨默不说,张不可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过还是本案受害者的家属更有理由。

    

    警车被撒七谨慎的停在了隔街转角,此时他坐在车里抱着酒苦恼,似乎还在因为不信任而花出的冤枉钱感到挫败。

    张不可瘦高的身影撒七一眼就看到了,但他却是一个人向车里走来。

    “晨默呢?”撒七内心对于晨默的猜疑全部瓦解,也不再去管那所谓的第六感。

    “咱们快开车过去,晨哥看着他呢。”张不可利索的关上车门,嘴里小喘两口气。

    “已经确定是他了吗?”撒七心不在焉的问出口,好像在问张不可,又好像在问自己。

    “当然,那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张不可话语中不由自主的带了些怒意,“他……”

    一阵电话铃打断了张不可举报罪行的声音,张不可看着来电提示是晨默,心情忽的紧张起来。

    “救……”响起的是虚弱到不能再虚弱的声音,夹杂着令人窒息的吃痛声,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风声。

    “发生了什么?哥!”张不可握着电话的手指猛地泛白,撒七有眼色地发现不对,一脚油门踩到底,把车开的飞快。

    

    张不可失控的冲进了烟酒店,一滩鲜血狠狠的刺在眼里,他眼前一黑,身体被从后面快速跟过来的撒七扶住。

    张不可猛地清醒过来,晨默和小白消失了,鲜红的脚印踩在白色瓷地砖上,斑驳陆离、杂乱无章,张不可都能联想到两人曾在此地如何博弈过。

    他立马顺着血迹寻了过去,这烟酒店还有后门,墙上,门把手上都是血,张不可红了眼眶,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血迹还在延伸,出了街角,转到另一个小巷子里,通话还没有结束,呼啸着的风声鹤唳,在这一刻,张不可感同身受。

    看到跪倒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晨默的时候,张不可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倒。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晨默面前,才看清在他腹部插着那把精巧的刻着“L”的匕首。

    “晨哥!!!晨哥!!”张不可慌张的摇着他的肩膀。

    那双紧闭着的眼睛总算缓缓睁开了,张不可这才呼了一口气,掏出电话给撒七打去,目光难免瞟到那被血染红的“L”,内疚感顿时蓄满了胸膛。

    撒七听到张不可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的哭腔里全是无助,不由得更难受了几分。

    

    “对……不起。”

    

    晨默的声音很微弱,还没说什么就先咳了起来。张不可立马放下正在通话的手机,紧张的给他顺气。一滴,两滴……压抑在喉咙中的血猛地被他呕在了地上,晨默还想在说些什么,腹部传来针扎一样的疼痛让他闭了嘴,眼前一黑,在张不可惊恐的眼神里晕了过去。

    

    撒七安排好一切后寻着发褐的血迹追了过来,血迹还没停止,新的血液又滴答下来,撒七抬头,看见了抱着晨默向他走来的张不可。

    “七哥……!”黯淡的眼睛里蓦地闪出了光,像是见到救兵那般,连走路姿势都活跃了许多。

    “救护车马上到,小白呢?”撒七抚上张不可的后背,试着分给他一些勇气和安慰。晨默的手向下垂着,腹部晕开的猩红无止尽的流淌,细微的晃动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痛苦,即使晕了过去,眉头依然因为疼痛紧皱着,叫人看了心疼。

    “人伤了晨哥之后跑了,刀是我的,我没想到……”刀都没拔下来,是有多疼能让他跪倒在地,向人求救。

    张不可觉得自己的呼吸又开始滞塞了,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最宝贵的那把匕首正插在他最想保护的人身上。

    

    孤寂的石碑上一笔一划被满手血红的人刻下什么,风把琐碎的渣滓带走,字迹渐渐清晰起来。男人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带血的刀送入他的胸膛。

    

    张不可盯着发出红光的灯牌,颓废的坐在走廊的地板上,他要保护好每一个人的,他又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瞒着全队人绕后,反作用力让他救下了那个准备跳楼的女孩,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向后倒去,高楼上视野开阔,人群在身体下穿梭,风在耳边呼啸着,叫嚣他的死亡。

    张不可木讷的盯着这被慢放的一切,会被当成英雄吧,张不可想,七哥也会骄傲吧……可惜我还没有做更多事,帮助更多人……

    胳膊猛地被人拽住,撞在墙上,撒七尖锐的声音响彻,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小臂狠狠的划过尖角,他两只手死死的抓住张不可的胳膊。

    “呃啊——来人!!!”

    一小队的警察全都反应过来,合力把张不可拉了回来。

    “张不可!”撒七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发狠的踢了一脚还在地上懵着的张不可,“你能不能别擅自脱离组织救人!”

    “啊……”张不可被他踢了一脚,恍然从面对死亡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我还活着!!哥!我还活着!”

    他摇晃着从地上站起,跑着去拥抱撒七。

    “嘶——!”

    胳膊上被摩擦出的血印传来钝痛,撒七倒吸一口气,压抑着让张不可滚远一点。

    张不可努了努嘴 还是决定先不惹正在气头上的哥哥,撒七喘着气,是结结实实的被他吓到了。

    

    

    这一次,他的决定彻头彻尾的错了。张不可抱着胳膊,头无助的埋在臂弯里,第一次在警察生涯的未来上感到彷徨。

    他自作主张的性格真的适合当警察吗……

    “不可啊,”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温柔的念着他的名字,“你要相信自己,不要被表象影响了判断。”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戴着手铐的人抢走刀…有点说不过去吧?”白色风衣下绷紧的后背,像石头般坚硬,撒七回想着那天拍着他后背的触感,那绝不会是一个柔弱男人的后背。

    张不可带着些愤怒看向撒七,手都握成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怀疑他?”

    撒七低下了目光,洁白瓷砖上反射出的红色灯光,手术台上的男人不知死活。

    或许他真的不应该这样一条路走到黑了,撒七纠结着,可那坚实的触感,又将他的猜想重铸起来。

    在救护车到来之前,撒七凭借着专业课学的那些常识,小心的捂住晨默腹部正在失血的伤口,那个时候紧张的他自己都没发现,手底下的腹部如山丘那般,节节分明,这样的身体条件能被一个带着手铐的人刺伤?

    撒七的眼神停在那苍白的面孔上,他是很好看的,撒七想,那紧闭着的眉眼,被血染红的唇,此刻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无由来生得一股平淡的献祭感。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张不可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前,无论如何也不肯走,撒七自认倒霉,一个人把逮捕小白的任务安排妥当。

    手术费也是他跑去交的,看着卡上不到一天就骤然减少的数字,撒七差点抱着张不可哭一顿。

    “七哥,你再帮忙买两碗粥好不好,晨哥做完手术肯定饿了……”张不可喃喃出声,眼神仍旧盯着发红的“手术中”。

    “你别叫我哥了,当你哥得亏死!”撒七随手敲了下张不可的脑壳,愤愤不平,张不可毫无反应,只是盯着,撒七觉得他快瞎了。

    天色渐晚,门外的两人加上门里躺着的都是一天没吃饭,这种情况他们做警察的常有,以至于落了一顿午饭两人都没察觉,可到了晚上,撒七的肚子也忍不住开始叫唤了。

    “算你小子走运。”撒七骂骂咧咧的去买粥了。

    

    他很快提了两碗粥回来,还有一份辣白菜。

    “喏,你的。” “晨哥的呢?”

    撒七瞬间想把递出去的粥扣在地上,黑着脸骂到“张不可,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他腹部受伤,做完手术能立刻吃饭就怪了!而且失血量那么大……”是生是死还不一定,撒七没说完后半句,他怕张不可会跟他打一架。

    “哦……”张不可应和了一句。

    食不知味,撒七嚼着白菜根啐了一口,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长长的走廊中只有孤独的两人,在无尽等待中黯然。

    

    “噔—”张不可敢保证这辈子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声音,红光灭了,绿光陡然出现。

    张不可蹭的站起来,门开了,吱呀吱呀轮胎滚动的声响,在静谧的走廊中尤为清晰。

    病床已经在转角处露出了一个腿,紧接着,两个,三个……拐弯,正朝着他的方向推了过来。

    “先生,您暂时不能打扰患者,请跟我来这边。”一个护士拦下了期待着的张不可,示意他过去。

    张不可费力的伸头看着床上的人,继续呆在原地像个不听话的小孩。

    “走啦!”撒七一把拉过张不可,带着他向护士指引的方向走过去,张不可也没反抗,一步三回头的留恋着。

    主治医生刚脱下手术服,满脸写着疲惫,还有手术成功后的喜悦。

    “两位是患者家属?”

    “嗯。”“不是。”

    房间里同时响起两种不同的声音,张不可怔了一秒,低低的叹了口气,撒七从内兜里掏出警察证。

    “我们是警察,晨先生是嫌疑人。”

    “啊……”医生的表情极速低落了下来,不过马上又微笑着说,“警官,患者手术成功了,不过……即便是嫌疑人,也是一条生命,你们送来就医的时间也太迟了。”

    张不可惭愧的低下了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向医生鞠了一躬,“谢谢您救活他。”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张不可笑的灿烂,眼里却不经意间蓄满了泪,红着眼眶,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我也应该感谢这位患者优越的身体条件,不然我可要有第一例死亡病例了……”医生说着,拿纸擦了擦新流出的汗水。

    优.越.的.身.体.条.件.

    张不可觉得浑身像是被闪电劈了一遭,七个字不大不小的砸在他心上,猛地一沉。

    “您也休息休息吧,我们就不叨扰了。”撒七适时的接下话茬,搀起张不可的胳膊就要离开。

    “等等,”医生喊住他们,把桌子上的盒子打开,“因为要拍片子,金属制品不能带进去,时间紧迫,几个护士就擅自取了下来。”

    盒子里放着一把刀和一个灵巧的耳环。

    是张不可的“L”,还有晨默一直带着的那一只耳环,张不可没记错的话,甄智也有一个。

    撒七替愣着的张不可接下盒子,沉甸甸的。

    

    4月22日的前一晚,撒七睡的很香,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枕着张不可的腿,张不可大概是一晚上没睡吧,也许眯了一会儿,只记得睡着前,他一直盯着那只耳环看。

    第二天,撒七安排了其他警察看着晨默,张不可安静的跟着他来到了警局。

    “不可,你带一队去走访嘉华小区,调一下4月18号下午16:00-晚上20:00的监控,顺便能不能打听到两人的关系,便衣。”

    “收到。”张不可精神了很多,带着一小队出发了。

    

    昏昏沉沉的风,有谁正抱着他,温柔的唱着歌。

    

    撒七一个人去了甄智和晨默的家里,已经四天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没散去。

    窗户似乎被什么卡住了,撒七只能推个半开,窗棱上有个小缺口,17层,视野开阔,能将出小区大门的路看个完整的一清二楚,目送着他出去,再等候他回来。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子,没有格调,没有主观色彩的侵占,单纯的一间屋子,一个住的地方。

    干净的木地板上斑驳的红线,血迹没有得到妥当处理,已变成红褐色。

    晨默没有回来过,撒七笃定,没有人会愿意在这里多呆一秒。

    

    可曾在月光下与魔鬼共舞……呜呜咽咽,自食其果。

    

    4月23号,晨默还没有醒来,真相的揭露者们开始了隐秘而美妙的聚会。

    他一个人走在黑夜里,身体瑟缩着,一种纯然的快乐情绪就像酒精在血管里一样,开始把半痴半呆转化成兴奋的晕眩。

    浑身滚烫,喉咙发干,全身随着逐渐停止的摆动,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流,并且从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哭声。

    

    “在那个时间段进入十七层的只有晨默。”张不可无奈的指着回放中的画面,又疑惑的看着撒七“但是时间不到一分钟,几乎没有作案时间。”

    “邻居们说两人是最近才住下来的,没怎么交流过,倒是有个年轻的男人来和他们打过招呼,温和干净,笑起来很好看。”

    “晨默......”撒七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沉闷,不同人对晨默都有不同的感觉,而且自己偏偏把最差的感受到了。

    荒诞滑稽的笑咧上脸颊,红绿油漆交叠着模糊,白色涂料渗进神经里。

    “不到一分钟……”撒七琢磨着,想起了案发现场的不寻常。

    只能半开的窗,地板上的血线,还有那个小缺口。

    “机关。”撒七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作案手法,有太多撒七想不通的疑点。

    有机关的话,凶手设置成左撇子是为了嫁祸给小白,可晨默却让小白跑了,自己还受了伤……论起缘由,他又到底有什么理由呢?他是右利手,写字的是右手,捂住伤口的也是右手。那把刀,他用左手拿一下也能理解,可……

    撒七与张不可的破案遇到了瓶颈,撒七回忆着小白的样子,“难不成真是小白……?”

    “七哥,这次的案子……”张不可垂着头,有气无力的继续说着,“我觉得下意识的害怕是演不出来的。”

    

    “交给你个任务,等他醒了之后,你去套话,随便什么方法都行。”撒七把最后一点希望交到了张不可手上,如果这一次他能把全部关系解释清楚,撒七就向上级申请逮捕令。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撒七的一切抓捕行动都只能暗中进行,人手只有那么多,还有刻板的程序和制度阻碍着他们,束手束脚。

    “好。”张不可一口答应下来,邻居对于晨默的感觉张不可也深有体会,弯弯的眉眼明亮又秀气,他的魂儿仿佛都被人勾了去,痴迷于他笑起的唇。

    

    4月23号晚,撒七再次回到了案发现场,十七层最尽头的房间,血腥味久久不散。

    撒七探出了半个身子,发现那窗户的后边正卡着一块大石头,他向下望去,痕迹被黑夜隐藏。

    窗棱上半个缺口,墙壁看不出来一点痕迹,他顺着缺口摸了下去,才发现墙体的凹凸。

    刀尖划开墙表面的贴纸,撒七冷笑了一下,从墙上拽出一根细线。

    

    晨默终于有醒来的迹象了,手指在苍白的病床上动了动,比眼皮更先醒来的,是他的神智。

    他几乎瞬间清醒了过来,只是眼皮还闭着,如同生活在两个世界。

    麻药已经过了吧,晨默还不能清醒很长时间,他尝试着绷紧腹部,尖锐的疼痛让他倏地握紧了被子里的那只手,眉头微不可微的皱了一下。

    晨默松了气,还没等睁开眼睛,就又疲倦的睡了过去。

    值班的两个小警察,也没有意识到他曾醒来过。

    

    张不可一头栽倒在床上,胡乱的把衣服扒到一旁,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好累,张不可蹭了蹭枕头,明天会好吧。

    

    4月24号,撒七在案发现场耗了一夜,才终于推理出凶手杀人的装置。

    是他们轻敌了,撒七遗憾的想,如果能早一点查这么细致,或许早就能判断出来,而不是纯粹的依靠法医鉴定和指纹搜索。

    撒七恍然的想着,原来自己存在的意义还是挺重要的。

    

    埋在墙壁下的细线延伸至天花板,另一条细线拴在石头上,细线被一个更小的石头卡在窗棱上,线的另一头拴着一把刀,直直的对着死者的胸口。他只需要把那个小石头搬走,丢掉,这把刀就会掉下去,直直嵌入死者的胸膛。

    细线随着作用力松开刀柄,石块缠绵着细线向深渊坠去,节奏把握的刚刚好,落地的瞬间,刀尖刺穿了心脏表面的壁膜,深入,深入。

    月光下倒映着二人共舞,喉咙中含糊的吟唱着。

    

    “他醒了。”撒七一通电话喊醒了困到找不到北的张不可。

    张不可到的时候晨默正和主治医生说着话,背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笑着,时不时停下来,看着窗外的花发呆。

    张不可不知不觉的在门外站了很久,透过一小扇窗户,弯着腰。就这样看着,周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直到晨默不知因为什么露出得意狡黠的笑容时,张不可眉眼间的温柔骤然涌了出来,带着一点秋天刚过的思念,化成风,吹散他所有的阴霾。

    岁月静好。门里的人不拘小节的笑着,似乎与白大褂聊的十分融洽,门外的人留恋的看着这个画面,鼻子突然酸涩起来。

    眼见着医生要走出来,张不可忙整理好衣襟,抢先一步敲了门。

    “患者刚醒。”医生在经过他身旁时轻轻提醒,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把门带上。

    房间里只剩俩人,张不可在晨默躲闪的目光下迟疑,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气氛在无尽的尴尬中凝固。

    “不可…先生,”晨默生硬的开了头,不断瞟着张不可,通过行为判断着他们刑侦调查的进度,“是来看望我的,还是来……”

    还是来审讯我的……不知为何,晨默心底泛起几缕莫名的失落,裹挟着入冬的寒意,让他停下了追问的心。

    “当然是来看望哥了。”张不可说着指了指手上提着的东西,亲切的把花插在花瓶里。

    晨默怔怔的看着他,眼里的情绪仿佛更深了些。

    张不可坐在他床边给他削着苹果,每次都好像要割到自己的手,晨默不安的盯着他看个不停。

    “小心点。”晨默轻声提醒。

    张不可被突然喷在耳边的气流吓了一跳,手下一使劲,刀刃轻而易举的在皮肤上划开了一道裂痕。

    “呀!”晨默下意识的发了一声,然后在张不可惊讶的眼神中拉过他的手指放进嘴里,很快张不可反应过来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出神的看着正在他手下舔舐的脸庞。

    喉结上下滚动,更多唾液分泌了出来,好像正在看着的是一道新鲜出炉的美味佳肴,温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手指,上下挪动的小舌让他忍不住颤栗。

    “好了。”晨默从容的放开他的手,目光才又回到他眼中,“以后小心一点。”

    “啊…哦。”张不可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吐出一口热气,“怎么还跟以前的老人一样……”

    晨默眼底的情绪不明,嘴角飞快的勾了一下。

    “啊,对哦...”晨默抓了抓头发,局促的红了脸,“那个...你赶快去找医生拿个创口贴吧。”

    

    他慌张的样子被张不可尽收眼底,走在走廊里频频回想起,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撒七怎么没来?晨默眯着眼睛,右手习惯性的抚上了耳垂,他似乎在纠结,食指轻轻的捻着。

    也好……过了一会儿,晨默整个人透露着阴森的气息,狡黠的笑容攀上,他放下手,眼中闪过杀意。

    

    24号清晨,撒七赶回警局写完了报告,在嫌疑人一栏中,填上了晨默的名字。

    撒七的字不算秀气,但横平竖直,一点连笔都没有,坦荡的像他这个人。

    “我的直觉很准,对吧?”他盯着那两个字,诡异的开了口。

    空气安静的很,办公室传来隐隐约约的心跳声。

    神经不安的跳着,撒七抚住了胸口,“你也在期待它不准吗……”他叹了口气,慢慢的摘了眼镜,天色还没亮,警局一个人也没有 撒七疲惫的趴在办公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天阴沉沉的,睡吧……

    

    张不可似乎忘了他的任务,他的态度一如往常,连晨默都看不出一点端倪来。

    于是,晨默的眼神几次三番的停滞在张不可身上,时间很久,回过神的时候张不可脸上的期待神色让他诧异了一下……

    柔软的金色刘海盖住眼前,在张不可眼里宛如夕阳一般,闪烁着精明的光。

    晨默的眼神变化着,在张不可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构思好了黎明。

    

    撒七是被胃部狠狠的痉挛痛醒的,他趴在桌面上,冷汗一滴一滴顺着发梢砸在地板上,他一只手死死的顶着腹部的衣服,本就白净的脸现在苍白一片,显得整个人万分狼狈。

    他费力的抬起头,瞥了一眼窗外后又猛地垂下头,已经晚上了吗,嘶,怪不得,又开始疼起来了,他攥紧了拳头,等待着痉挛过去。

    

    “不可……”撒七声音有些沙哑,实际上他胃部还隐隐作痛,连眼角因为应激而流出来的泪花都没擦,就匆忙给张不可打了电话,“你那边……呃……情况怎么样?”

    撒七揪着衣服的手又紧了几分,“七哥,我现在正在外面给晨哥买晚饭呢。”张不可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尾音还带着愉快的波浪线,撒七连张不可走路的姿势都猜的出来,一颠一颠的,一脸傻笑。

    “喂…”撒七无奈的笑了一下,“你这个小子……呃嗬……”

    “你怎么了?七哥?”张不可停下了蹦跳着的脚步,疑惑为什么自己的耳朵听见了吃痛的声音,“是胃疼吗?”

    “你小子……这时候到挺机灵。”撒七也不再遮掩,认真的喘了两口气,“任务呢?你又被晨默蛊惑了吧?”

    “七哥!”张不可拖了长音,似乎在向撒七撒娇,“他才刚醒一天诶!”

    “要是他杀了人呢?你还这么同情他?”

    张不可脚步猛地一沉,傻笑凝固在嘴边,良久,张不可笑了一下,笑的苦涩,笑的了然,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哥,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你懂我的意思,同样的错误不要犯第二次。”撒七语气重了些,他想用那件往事,那个人来唤醒张不可。

    

    ……

    “嘟——”张不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他迷茫的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没有发出来,突然而沉默的挂了电话。

    一切都会过去的。撒七看着窗外阴翳的天空,吸了一口并不算新鲜的空气,肺部突然失灵,激的他猛地咳了几下。

    该吃饭了……

    是啊……该吃饭了。

    

    小摊的人很多,张不可坐在一个简陋的椅子上,沉闷的吃着饭,周围密密麻麻的声音混乱,张不可却像是把一切都屏蔽了,只想着他心里那一点事。

    “哎,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失恋了?”

    “据我多年的经验,一定是被踹的那一个!”

    “你别瞎说,人家长的又高又帅,会有人不要吗?没人要我要!”

    ……

    那个人,是送他匕首的那个人……张不可心脏的某一腔室突然失灵了,把要供出去的血堵在门口,一面要窒息,一面要涨破,恍惚的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张不可不知道自己何时点的酒,他酒量差酒品也很差,办聚会的时候撒七总是在旁边看着他不让他喝一口,大概是被他哪一次撒酒疯吓到了。

    辣拌饭很香,酒也很香,刺激着喉咙中细嫩的皮肉,张不可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点了相同的拌饭带给晨默,风好大,阴沉的不见月光,张不可把拌饭抱在怀里,扯了扯外面的风衣。

    

    神经在脑内欢愉的跳动着,胡乱的指挥他的身体。

    晨默很快就发现了张不可神色的不对劲和一身他曾经闻过太多次的淡淡的酒精味道。

    “晨哥…”张不可喃喃,眼神像是丢了东西的小孩子一样,被冷风吹的红红的。

    晨默看着张不可放下给他买的晚饭,接着失魂落魄的朝着床前走来,他抬头疑惑的看了眼钟表,用余光瞥着张不可的动作,才不到一个小时而已,他发生了什么,晨默目光转向了张不可的脸,这样的张不可他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晨默移动了身体的角度,弓着后背面朝着张不可,藏在被子下的手握紧拳,似乎随时能给人一击,就像是伏在草丛里等待猎物的老虎,即使是受伤的老虎,也能先将敌人灭于身前。

    在晨默十级状态防御着的低气压中,张不可停下了,然后蹲下,拉出晨默藏在被子里的手,晨默下意识的皱眉想要抽回手,可张不可就跟五感尽失了一般麻木,使劲抓住他的手,掰开他握紧的拳头铺平。

    他没有恶意,晨默不再和他角力,腹部的不适感也让他无心再去管张不可的动作。

    突然,手上一凉,晨默小幅度颤了一下,转头看向张不可。

    只见他把脸埋在自己铺平的手心里,沉默的趴在病床一角。

    “不可,你怎么了?”晨默轻轻出声,另一侧的手费力的伸出来抚了抚张不可的头发。

    张不可难耐的哼唧了一声,突然伸手抓住晨默抚在他头上的手,扯的晨默脸色一变,张不可抬头对上晨默疑惑的视线,一呼一吸间浓郁的酒精气味,惹得晨默皱眉。

    “你喝酒了,放手。”

    “哥,你骗没骗我?”张不可眼圈红了,他一只腿压在床上,抓着晨默的手,颇有些居高临下的问着晨默。

    “放开我。”晨默重复了一遍,他不想把不多的力气花费在处理计划之外的事情上。

    “哥哥……”张不可失神地叫到。

    晨默似是而非的看着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告白。

    张不可俯下身,嘴唇几乎贴在晨默的耳畔上,“不是知道我喜欢男人吗……”

    

    “是啊。”晨默从容的回答,淡淡的勾起了一抹笑。4月20号撒七晕倒那天,张不可就偷着和他说了这件事,那时他的反应大概还带着戒备之心,连一点惊喜也不愿透露给张不可看。

    “哥哥觉得我怎么样……”张不可继续用嘴唇蹭着晨默的耳畔,他声音轻轻的,带着酒香气,让人沉醉。

    “哦?”晨默忽略自己发红的耳根,嘴边的笑意更浓,“……你很在乎我的看法?”

    “晨默……”张不可念着他的名字,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侧脸,“你喜欢健身吗……”

    晨默轻嗤一声,不去计较他的不礼貌,“不喜欢。”

    “你骗我。”张不可猛地起身,抓着晨默手腕的手收紧了些,“医生说你身……”

    晨默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有人在黎明前睁开了眼睛,就着凌晨三点半的月光,拿画笔和涂料勾抹着什么……

    

    4月25号上午,张不可穿着病号服从医院的床上醒来,看见空了的饭盒旁边留下的一段话。

    「你这家伙想呛死我是不是」

    「来找我。晨.」

    白纸背面是一串陌生地址。

    

    病号服右腹部已经发褐的血迹,晨默把他的衣服换走了,张不可呆呆的想,伸手在衣服四周摸了一圈。

    晨默把他的手机也顺走了,张不可不明所以的愣了半天,拿着纸条走出了医院。

    

    张不可一直都没有接撒七的电话,撒七抱歉的想,还生气着吗,说好再也不提那个人的,不得已又破了我们的约定。

    他提前了一个小时在警局等着张不可,思考着该如何向他赔礼道歉,然后试着见缝插针的问问任务。

    对于张不可的安危,即使一上午都没有接过他一个电话,撒七也没有怀疑或者担忧过,对于张不可的武力值,他一直十分有自信。

    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撒七立刻正经起来,“什么事?”

    “撒警官,有人自首。”

    “新案件?”

    “据他所说,是您正在受理的那一起案件,现在人已经带到拘留室了。”

    撒七诧异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他像是突然缓过神来,“……你先把他带到讯问室,我去见他。”

    “好的。”

    “对了,自首的人的名字叫什么?”

    “嗯……记得没错的话,他说的是他叫晨默。”

    “!”两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字,撒七眼前发黑,伸手挂了电话。

    他重重的跌在椅子上,拿电话的手小幅度的颤抖着。

    

    他在害怕什么……撒七想不明白,就像晨默为什么要自首……为什么……

    

    


    

    “为什么要自首?”

    撒七隔着玻璃窗,他穿了一件白色风衣,仿佛第一天慌张到警局报案的他。晨默的刘海长了一些,眯起一双细眼在阴影下幽幽的看着撒七。

    “别这么看着我。”撒七一只手捂住玻璃窗,藏在胳膊下的脸色晦暗不明。

    完全把气场外露的晨默,浑身上下透露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错觉,即使晨默身在笼中,那眼神仍旧盯得撒七心里发毛。

    已经抓到他了,都是错觉,撒七安慰着自己,捂在玻璃窗上的手没有离开。

    晨默笑了,撒七看到他嘴角弯弯的,心突然空了一瞬,挡着的手飞快地离开玻璃窗,想要把整个面孔看全。

    他的眉眼弯着,撒七已经蠢到连笑容都读不懂了,不是讥嘲,不是苦涩,不符合他如今状态下的任何一种感情。

    “二十八号院,你想知道的都在那里。”晨默淡淡的笑着,之后,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目光滑到桌子上,正当撒七以为这次谈话要结束的时候,晨默脸上突然扬起了梦魇中那个诡异的笑容,红油漆喷射在脸上,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与绿色颜料融成一团,打在那一缕折断的发丝中。

    撒七惊恐的盯着他僵硬的抬起他自己的手,在他空荡荡的右耳上指了指。

    糟了!张不可那小子!

    撒七来不及细想晨默瘆人的笑,只是突然想起张不可,就慌张的夺门而逃,以至于后来他反思的时候,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脑海里全是张不可的样子。

    晨默站起身还想说什么,脸颊却猛地撞在桌子上,整个人被两个狱警按在大理石冰凉的表面。

    “呃—”晨默吃痛,眼神仍然盯着大门,也不挣扎,颓唐的被狱警拖回去,整个走廊都是他的笑声。

    有个人在黑暗中看着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他从栏杆的缝隙中随意地伸出脚,走过来的人影一个踉跄,笑声戛然而止。

    玻璃窗上一个模糊的指痕——“L”

    

    哭声,满屋子的哭声。张不可在放声嚎哭,只听见一声声叫哥,没有喊出一声别的来。

    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旁边是乱七八糟缠绕着的血绷带,张不可俯卧在地毯上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啼嘘,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灯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说不清的内疚、悲伤、失落的复杂情绪交织在心上,他时不时呛咳两声,眼神里尽是那一只耳环,只属于晨默的耳环。

    

    张不可带着撒七推开了他的卧室,根本算不上卧室,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摆在两人面前的,是几十张手稿铺展开的墙。

    晨默是个画家,撒七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最后一张作品的颜料还没干透,落款是4.25《孤岛》,恶人的周围印满了滚烫的血迹,还有几滴落在他白色的风衣上,他无助的向黑夜伸出了手,那只手的一半伸出了画框外,闪着明亮的白色的光。

    被压抑着的孤独的灵魂,撒七看着满墙昏暗的色彩。

    “别哭了。”撒七突然从满篇手稿中发现了什么,“是那个结构……”

    细线被埋在墙边,一边连着窗外的石头,一边是触发机关,甄智,沉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七哥……”张不可语气还带着不平稳的颤抖,他把那个故意没还给晨默的耳环拿给撒七,“破案了……你开心吗?”

    铁圈内侧的字迹渐渐清晰起来,已经是第二次了,被指腹摩擦过的六个字母,killer,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呵…用自己赌注吗,撒七看着张不可失魂落魄的样子,镜片上无端生出一片雾气。

    “为什么要难过呢?”撒七同时问着自己的内心。他好像判断错了,每个人对晨默都有不同的感觉,自己或许不是最差的那一个。

    已经快四十岁的撒七,心里的围墙又厚了几分,感情这东西,断然不可如张不可般随意外散,一旦连上了,整个人生都会有他。

    

    “七哥,killer。”张不可指了指戒指内部的字母,看向撒七。

    “我看见了。”撒七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不可,他的心情也变得异常复杂。

    张不可还在看着撒七,眼神里装着撒七读不懂的漆黑,似有亮光,亮光之后又是整片森林,在茫茫的树木之中徘徊,斗争。

    “killer……”张不可喃喃的又念了一遍,做出拿起耳环失神看着的动作,撒七突然想起了手术成功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在医院的长椅上,失神的看着这个耳环。

    “原来你早就知道他是!?”撒七惊讶的看着张不可,“他自首也跟你有关?”

    张不可慢慢的放下了拿着戒指的手,沉默的看了一眼撒七,从卧室走了出去。

    

    张不可颓唐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中间被晨默换下来的衣服,哥哥…你知道的,对吧……张不可去陪护的那一整天里,关于耳环的事,晨默一个字都没提。

    

    撒七通知了警局的人来取画稿。

    “轻点!不许损坏!”撒七冲那强盗一般手法的小警察们喊到,张不可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他们,破坏画稿的小警察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脸上都挂了彩。

    问是谁干的,没一个人敢吱声,每个人的记忆力好像只剩下模糊的高个轮廓,和压抑着的野兽一般的语气。

    

    “不可啊~”

    “怎么了?七哥?”

    “老规矩啦,这两天来我家和我一起睡吧,我有点后遗症~”

 

    

  

    4月26号,法院迟迟没有审判甄智的案件,警局突然传出消息,晨默失踪。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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