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atics_

无虐不欢中二自由

【海默】捡回来的杀手是爱哭鬼

/gb 有私设 

*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做她的臣下,她的忠仆,在漫长年月里永恒追随她的步伐。

只要她愿意牵着我,永远牵着我就好。”



——

*


  晨默倒在小巷尽头的泥泞里,脸上身上全是斑驳血痕。他的眼底一派漠然,眼眸黑成了一片深渊,仿佛没有任何光线能够将其照亮。


  辨不清是疼痛还是疲惫,浑身上下软弱无力,再使不出一下力气来。


  喘气也微弱,远远看去像巷子尽头蜷着一具单薄的尸体,血液顺着周身淌下。


  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夜杀手,因在行动中大意被摘下面具后,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被“目标”引诱羞辱囚禁近一个月,差点连尊严也被抢了去。


  晨默想用手指抹掉他生理的泪水,却因为伤根本抬不起来。


  他放弃了。


  十天前,他目眦欲裂,唯一愿望就是从公馆里逃出来。


  假装遵循“目标”下流的命令,再趁其沉浸时扼住口鼻,抢走武器。纵使铁链禁锢手脚,他也强迫自己,行云流水。


  现在,他费尽心机,躲过层层看守,终于安全后,却迷茫地不再有一丝冲劲,或者是动力,支持他多走哪怕一步。几十天的折磨让他身心俱疲,只能像一只流浪犬,悲哀地趴在角落,等待着身体的温度流失殆尽。


  起码这一刻,这具身体还是属于自己的。


 




*


  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嘀嗒在小巷间,加重了夜里的寒。


  晨默的伤口得不到处理,几番清浅的昏睡后,意识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个漂亮优雅得不似人间风景的女人踏着长靴慢慢走了进去,鞋跟钻进泥泞里,溅起几滴脏污。


  晨默忽地动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女人的靠近,而似乎是在惋惜那双干净的靴。


  因为那双漆黑的瞳孔正盯着鞋面上扎眼的污泥,微微颤动。


  或许视线只能看到这个高度,晨默神智不清地皱起眉,嘴里喃喃着:


  “你为何……为何要走进这淤秽之中……”


  女人微微屈膝为他撑起一把伞,白嫩纤细的手递到他面前:“走,跟我回家。”


  晨默恍然抬头,视线随之向上,他看见了女人的脸。


  那是他的此生天籁。





*


  别墅中,三三两两白大褂站在床边,即使该做的都做了,能治的全使了,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别提回家。


  因为背后正有一道炙热无比的视线,孜孜不倦地盯着他们。


  郝小海一袭红色皮裙,倚在沙发上,冷漠地开口:“他今天要是再醒不过来,你们就都去陪他。”


  此话一出,几个医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相互对视了一番后,乞求地看向了床上紧闭着眼的男人。


  晨默的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也干净的像一张纸。


  郝小海看着那张脸,即便如此虚弱,也比她在小巷里见到的那张无力的、颓丧的、血污的、死气沉沉的脸要好上太多。


  郝小海浑身散发出冷酷的寒意,她抬眼看向一旁的管家,“甄逝那边情况怎么样?”


  管家面向她微微欠身,“小姐,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碰过晨先生的人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甄逝临死前说他不该去掉晨默的面具,不该对晨默做那些事。”


  管家最后几乎耳语。


  郝小海衣袖下纤细的手指攥成拳,眼角的肌肉本能的眯了眯。


  “既然所有知情的人已死……”


  管家听出了言外之意,将身子躬得更深了些,“小姐,我一把年纪,这年龄大了,忘性也大。”


  郝小海还算满意的挥挥手,冷淡的脸上只有看着晨默的目光依稀有一分温存,“去摆平剩下关于他的流言和罪行。”


  “我要他干干净净的,在我身边活着。”






*


  晨默醒来时,还未睁眼,就听到几声轻轻的呢喃,恍若奈何桥边。


  “怎么还不醒呢……”


  郝小海正把玩着他的手指,说的漫不经心。


  晨默感觉到手背上的柔软后,像是撞破了什么东西一般,无由来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不该睁眼。


  许是发现被自己碰触的指节突然变得僵硬,郝小海勾起了嘴角,带着些调笑的意味,看着晨默绷紧的脸。


  ——怎么没动静了……


  晨默在心里绞手指,正当他打算就这样耗下去时,头顶传来一个磁性、甚至因为气声还有些魅惑的声音:


  “醒了?”


  晨默的心颤了一下,然后他慢慢睁开眼,漆黑的瞳孔一点一点适应着周围的光线。


  然后他一顿一顿的转过头,因为生涩,像一台年久失修的仪器一般,他看见了郝小海——他又一次看见了她。


  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晨默动了动眉毛,喉结上下滚了滚,却没说出来一个字,只是望着她。


  望进她那双冷酷而温柔的眉眼。


  像只没有人要的小狗,满身伤痕,虚弱破烂,却被她捡了回来,还和自己说“回家”。


  晨默终于发出了一些类似于感叹的哑音,又像是哭泣的前奏。


  郝小海心中一动,微微皱眉。


  “谢谢你救了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郝小海感觉晨默的眼睛有点红。


  “我……我该走了。”晨默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去哪儿?”郝小海按住他,不解地问。


  “我很危险……我不能留在你这里……”晨默着急地说,由于他的挣动,白色的被单渐渐殷出红色的液体。


  “笨蛋。”郝小海一句话不轻不重,镇住了晨默。


  “你很安全。”

  “不……你不知道我……”

  “甄逝死了。”

  “……”

  晨默愣住了,好像大脑宕机了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郝小海。


  郝小海很受用,嘴上的笑多了一些,艳丽的惊人。


  “该解决的我都已经替你做了。”


  晨默眨了眨眼,目光完全无法从郝小海浑身上下散发的自信与霸气中移开。

 

  “晨默,你愿意做我的护卫吗?”

 

  郝小海靠近了一些。


  晨默瞬间感觉周围气温升高了很多,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和女人靠这么近的时刻,甚至是尸体,他从不杀女人。


  晨默脸上热热的,连耳根也不自觉地红透。


  郝小海仍然等着他的回答,威胁地催促,“嗯?”


  晨默垂下了眸,关于这一切,他的思绪还没有理清楚,但是他竟本能地不愿让她的提问落空。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的。”晨默说的真诚。


  郝小海却不认,“看着我。”,她说。


  晨默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头,有些茫然。


  “我叫郝小海,你以后跟着我,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


  晨默一阵惊讶,然后又是怀疑、相信,他轻喃着,“郝小海……”,竟生出些无由来的委屈来。


  不等晨默说些什么,郝小海忽然面色一变,转身就往外走。


  “管家,管家!?”她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我在,小姐。”门口一个年迈的声音答。


  “小姐……”晨默在嘴里过了一下,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郝小海脸上是罕见的焦急,“立刻喊医生过来,他伤口出血了。”


  伤口……哦……晨默终于发现被单上鲜红色的痕迹,但是竟然一点都不疼呢……


  他看着郝小海重新向他走来。


  “我没事,小姐不用担心。”


  郝小海顿了一下,绷起脸,“不许叫我小姐。”


  “那……”


  “直接叫我名字。”


  “是,小……小海。”


  


  


  



*


  就这样顺理成章地住在了她的家,每天接受她细心又霸道的检查和照顾。

  连死去很久的眼眸也有了温度。


  身上的伤口在一点一点转好,晨默能下床走动的时候,总喜欢站在床边看一看外面的风景、行人,等待阳光照在自己身上。


  他需要一些事物来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告诉他这几天来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回光返照的假象。


  “吃药了。”郝小海摇动药瓶,清脆的声音响彻房间。


  原来地狱尽头是天堂。晨默想。


  “来了。”他浅笑着答。


  郝小海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会笑了,真好看。


  晨默偷偷瞥了郝小海几眼,心里一阵涟漪。


  他会用他的余生去偿还她的柔软与恩情。






*


  等晨默恢复健康,能跑能跳能运动后,他才第一次走出了房间。


  比郝小海高出一头,却老老实实跟在她的后面,听她向自己介绍——“家”。


  这幢别墅真是气派的很,古典的奢华点缀上狂野,与郝小海太过相配,看着看着,晨默的目光便落回了正在讲话的郝小海的脸上。


  明媚如烈火一般的唇色,冷峻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妩媚的眼,渐渐和那巷子里的人影重合,细心撑起伞,挡住了倾洒下在他身上的冰冷的雨。


  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眷恋又隐忍,在郝小海看过来的瞬间,猛地垂下眸,掩盖一切。


  与此同时,她的声音又重新被大脑接收:


  “记住了吗?”


  晨默眨了眨眼,自己分明从介绍餐厅开始就走了神,此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什么也没记住。


  他抬起眼,目光有点迷茫又带了些歉意。


  郝小海轻轻笑了出来,全世界都不知道这位杀手原来这么可爱吧,摆出这种令人怜惜的表情,谁会不原谅呢。


  “没事,慢慢记。”


  晨默弯了眉眼,乖乖点头。







*

  

  又过了一个月,在管家的引导下,晨默慢慢了解了郝小海的势力和背景。


  早在几十年前,郝家便是芒城曾经盛极一时的名门贵族,可惜却因郝司令的突发暴病死去而一夜间倾颓,家道中落。


  如今全芒城的人早已忘了郝家曾经的辉煌,却无一不识这位新兴金融界的精英女总裁——鸥耶。


  晨默早在几年前偶然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是目标的上司又或者合作伙伴,当时手起刀落,一个“正在通话中”的电话蓦地落地,女人的疑问便被隔绝在了挂断键之外,屏幕上恰好就显示着这两个字——鸥耶。


  没想到,鸥耶和郝小海,竟然是同一个人。

  

  “晨先生,不必太过于惊讶,小姐凭着原先郝司令留下的人脉白手起家,这几年大风大浪也都经历了。我看着小姐一路从一个善良乖顺的小姑娘成长为如今这个运筹帷幄、睥睨天下的商业女强人,她没少吃苦,也没少一个人流眼泪。”


  “不过自从晨先生来了后,小姐身上的包袱似乎卸下了一些,我都记不清已经多久没见过小姐笑了。”


  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


  晨默握紧了拳,因为心疼,他的眉毛轻轻皱起,“我明白了,有我在,我不会再让她流一滴泪。”

  

  管家愣了愣,然后定定的看着晨默,沉声道:


  “晨先生说的这些话请务必铭记于心,无论未来发生什么,说到就须做到。”


  晨默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晨默绝不食言。”


  管家严肃的表情渐渐柔软下来,眼里也多了几分欣赏和放心:

  

  “我须告诉你,小姐作为郝家后代的野心,不止如此。”

 

  “除了在光明之下的商业活动,小姐在黑市上也统领一方天地,早就听说过晨先生的名号。”


  晨默眨眨眼,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思绪似乎异常的混沌,自言自语般问了出来,“小海早就知道我吗?”


  管家轻咳一声,似乎有笑容一晃而过。

  

  “晨先生若是有疑问,可以等小姐回来后问她。”


  晨默反应过来后自知问的越界,抱歉地点了点头。


  “我只是告诉晨先生,小姐有如此野心的其中原因,也许和司令之死有关,还需晨先生自行探索。”


  晨默的心沉了下来,“好……我懂了。”


  会不会有人在知晓世界背面的样子后,仍愿意在满目漆黑中,为她亮起一盏灯?








*


  晨默站在楼上,看着窗外一辆跑车趁着夕阳缓缓驶入花园内。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郝小海细长的腿一迈便从车上下来,一双高跟踏在地上,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走了两步后,郝小海似有预感的停在了原地,抬头向上看去——


  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探出头,看着她的方向。


  隔着三层楼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连动作也没有。


  就静静地望着,两个人相处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烁,一眼万年。


  最后是晨默先动了,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窗台。


  郝小海轻轻笑了一下,无奈又宠溺,看来是终于想起来了?

  

  偌大的房间,是郝小海为晨默特意布置的卧室,低调又不乏精致。起初布置完,郝小海认为这卧室太过冷峻,不够温暖,于是加了条毛绒绒的地毯,将整个屋子的氛围柔和下来。


  现在,这条深蓝色的地毯上坐着这间屋子的主人,背后因为消瘦突出的骨头靠着床沿,眼睛埋在手心里,不一会儿就变得温热湿润。


  然后他吐了口气,狠狠抹了一把眼睛,从地毯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郝小海走进客厅,褪了外套,看着管家接过。管家脸上沉重复杂的表情,郝小海不难推断出他们今天都聊了些什么。


  正准备上楼,就看晨默静静的立在楼梯上,胸膛微微起伏着,他握紧了拳,指尖泛白:


  “鸥耶,我们是不是见过?”


  郝小海露出了一个微笑,干净温和,甚至有些天真。


  “晨默。”她轻轻唤道。


  晨默握紧的拳骤然松开,一种熟悉的感觉流遍了全身,只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就让他本能地觉得放松和幸福。他快步顺着台阶走了下来,想离这种感觉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郝小海的气场在他接近的那一刹那骤然消散,他微微喘着气,似乎还和十几年前一个样子。


    “你灌醉了我。”晨默没头没尾的说。







*


  那是一个为上流人士举办的假面舞会,当晚灯火通明,纸醉金迷。


  鸥耶的公司正步入上升期,因此难免要多饮几口,跳几支舞来交交朋友,拉拢人脉。晨默的任务对象,也在这舞会之中,那时的他,还不像现在这样熟练和缜密,只是阴翳的气息和下定的决心,让他能够完成那些任务。


  上家给的赏金不低,足以够他有尊严的在这世道里活上一两个月。


  但晨默很有原则,非奸邪之人不杀,非有错之人不杀。目标不能达到这两条标准的,赏金再多他也不会给任何眼神。


  晨默戴着蓝银镶边的面具,一身文雅精致的礼服,腰间别着刀,悄然迈入了大门。


  目标是黑色金边面具,白色西装蓝马甲。


  晨默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戴着红丝绒面具女人跳舞。


  女人的礼服很美,深红色将本就白嫩皮肤衬得更加雪白,美丽、亮眼又妖艳,在大厅中心翩翩起舞,时不时轻盈地转圈,似乎是醉了,跳到后面,步伐又有些虚浮,不过仍有种放纵的美。


  这个女人就是鸥耶,也是,郝小海。


  她正为了公司产品能够在世贸展会上夺得一席而违心奉承着这位传说中的金融科技老总——贾斯权。


  油腔滑调的让人作呕。


  晨默退到角落,默默观察着目标,等待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一曲舞毕,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鸥耶转身点头示意,上扬的嘴角尽是自信和骄傲。


  但她的笑忽然僵在了脸上,远在角落的晨默几乎是同时的神色一凛——


  贾斯权的大手攀上了鸥耶纤细的腰肢,几乎将她揽在怀里。


  鸥耶忍耐着心里的不适感,先行一步准备离开,试图化解男人的僭越。


  但贾斯权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别反抗,跟我过来。”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晨默看见鸥耶的手抵在男人的胸口,用力想将他推开,但是却失败。


  晨默眼眸愈发冷冽起来,本来在他周围的人奇怪的看了他几眼,然后离开他。


  “你不是想要展位吗?”贾斯权笑着对鸥耶说,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势利与威胁。


  这里人太多,为了形象,鸥耶暂时不能翻脸,即使她现在就想在贾斯权脸上狠狠地抽一巴掌。


  鸥耶维持着优雅的微笑,跟着贾斯权向洗手间走去。


  晨默放下酒杯,悄悄跟上。

  

  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步伐加快。


  “鸥小姐乖乖在隔间等我,我去放放水,就来找你。”


  晨默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话,一瞬间,他握着刀的手气的发抖,眼里透露着一股混浊而汹涌的杀意。不愧是上家说什么都要杀的人,荒淫无道,逼良为娼,实在恶心。


  他听见门关上了,然后是解皮带的声音。


  晨默把刀藏在背后,慢慢地走了进去,洗手间除了贾斯权之外,没有其他人。


  贾斯权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有些心烦,裤子解了一半便停下来骂到:“哪儿来的穷鬼?这是贵族专用,滚去你该去的地方!”


  晨默露出了一个极冷的笑,“贵族?”


  “哎你这个人听不懂人话是吧?”贾斯权气愤的朝晨默走去。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轰然倒地,脖子上一道深刻的血痕。晨默眯着眼睛看还欲讲话却发不出声音的贾斯权,如同死神一般:


  “你这种人只配在地狱里活着。”


  汩汩鲜血从脖子上的刀口流出,蔓延至地下,很快流了一大片。


  在隔间里拿着防狼电击棒备战的鸥耶震惊的看着地上的血,怀疑自己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砰的推开门,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晨默僵在了原地。


  思绪忽然之间乱成一锅粥,手里握着的刀仿佛变成了一块烙铁,他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把它丢在了地上,但一切都如此苍白无力。


  鸥耶的脑子极速转着,喝了酒后整个人更加大胆,等心中的震惊平复下来后,她很快推测出晨默这样做的原因,大概是寻仇,又或者是雇凶,对于这些有钱的烂人来说,司空见惯。


  晨默垂下眸,有些抱歉让女人看到了这些。


  他垂下的视线刚好落在了她白色的高跟鞋上,眼看地上那些冒出的血液就要脏了她的鞋。


   “小心血。”他提醒。


  鸥耶愣了愣,然后抬脚走出两步,关上了门。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问。


  “……”晨默惊讶地抬头看她。


  她现在不是该跑出去喊救命然后自己趁机脱身吗。


  “看起来没什么经验的样子,总不会傻到见义勇为吧?”鸥耶笑了出来,“放心,这里没有监控。有很多不该看的东西,看到的人反而会倒霉。”


  晨默点了点头,心绪仍然是乱的,好像见了她就无法平静。


  他想说些诸如“你出去吧,我自己处理。”或者“你不许说出去”等等,来让情况变得简单一些,但他却说不出口,因为每一句话都太古怪,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鸥耶看人还傻站着,不禁失笑,“笨蛋,戴着面具又不知道谁是谁,还愣着干嘛,跑啊!”


  晨默像是才找回来自己的灵魂,冷冷地“嗯”了一声,准备翻窗户,然后他猛地停住:“你怎么办?”


  鸥耶提起裙摆走到他身后,“你拉我过去。”


  “哦,好。”


  于是晨默像保护一块脆弱的玉石一般,轻柔而绅士,带着鸥耶稳稳落在花园的草坪上。


  人来人往,花园里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忙着应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轻易地混进了全是假面的人群之中。


  “别走,陪我喝点。”鸥耶一把拉住了正欲离开的晨默的袖子。


  晨默只是庆幸面具遮掉了他大部分表情,让他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慌张。


  鸥耶抬手让waiter端来了四五瓶龙舌兰。


  鬼使神差的,晨默按照女人的话坐在了她的身边,背挺的很直。


  默默地陪饮,听着女人喝醉后不成句子的胡言乱语,心里想着等会儿把这个女人交给谁安全一些,好让自己脱身。


  但晨默想不到的是,先醉晕过去的竟然是自己。


  毫无征兆的浑身发软,直挺挺的后背蓦地倒下,躺进草坪中。


  喝的正尽兴的鸥耶奇怪的偏头看他,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人没动静了。


  “喂?不是吧,酒量这么差还出来混。”她叹了口气,然后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像个小孩子。


  她伸手,轻轻地摘掉了晨默脸上的面具。


  一副刀削斧凿的好皮囊就这样完整的展现在她眼前,温顺的眉眼,挺立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扑面而来的帅气与英俊,而脸上醉醺醺的一片红晕又将这份英气染上了一些别的意味,她忍不住用手指轻戳在上面,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一阵荡漾。


  偷偷干坏事的快感让鸥耶身心舒畅,几天来的疲惫仿佛都消失殆尽,她将面具重新给他戴好,让手下叫了辆车,把人送到附近的酒店里。


  欧耶那时还不知道这一摘对于她意味着什么,正如第二天喝断片的晨默迷茫的从床上坐起来,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但鸥耶没有忘,反而历久弥新。


  此后每每当她累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一刻的温存。


  想念这个狠绝、生涩、温顺又帅气的杀手。


  想念他们并肩喝酒的那个夜晚。







*


  “是你自己酒量不好。”郝小海轻拍了一下他的头。


  晨默微微弯腰,刚好能让她拍到。


  “你知不知道后来我找你找了有多久。”郝小海又在他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知道错了没?”第三下。


  “再敢忘了我,我可就不要你了。”第四下……


  头顶上真实的感觉不禁让他鼻头一酸,原来自己忘了一段这样重要的经历,原来自己真的一直被人记挂着。被关在公馆的那几天,被人折磨的多了、痛的狠了他便想寻死,用头使劲撞墙。但是甄逝一次次发现,一次次制止,他跳过窗,在意识昏沉中找到窗口一跃而下,却因为是二层,他还没感受到风在耳边呼啸就砸在了草坪上。最后甄逝干脆让他动弹不得,派了好几个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他。那时晨默绝望的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孤立无援,甚至连死亡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一滴的泪就这样顺着轻浅的眼角滑落,在空气中晶莹了一瞬,砸在地上,开出一朵花。


  “喂,怎么了……”郝小海担心的看着面前抿着嘴竭力忍耐情绪的晨默,“打疼了吗?”


  “不……”晨默飞快地摇了摇头,“我很喜欢。”


  郝小海愣了一下,蓦地伸手,捧起了晨默的脸,直视他通红的眼睛。


  “以后不用再做那些事情,只要跟着我就好了,好吗?”郝小海温柔的抹掉他眼角的泪。

 

  晨默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好,我会,永远……”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和她便定下了冥冥中的缘分,互相需要,难舍难分。


 










未完无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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